2009年12月29日 星期二

2000s-2

理論上,2000s系列應該從22日開始寫,每天寫一篇,寫到31日當天剛好把這一個十年寫完;理論上,現在我該繼續啃永遠讀不完的Georg Simmel《貨幣哲學》;理論上,人生的理論上總是會跌出軌外。

當閱讀逐漸成為義務和責任,寫作代表產出和刀具,我那中文系字斟句酌的習癖自然是敗給翻譯工作、原典閱讀;耳濡目染後,言說並不是難以下筆,而是墮於與最輕便簡潔的表達形式對抗。宛如交往後,我謀殺了一個文青。

無法解釋,為何對高中生活的冬季印象總是分外明晰,涼冽空氣的味道,六點半離開家門步往公車站時,恰當地撲面醒神;我理解自己為熱愛新鮮和燦爛喧鬧的人,比方與其待在客廳看著1000公尺外台北市政府人頭攢蹙累積,寧可和朋友擠身群眾,寧可在寒冷中歡鬧言不及義…顯然,類似誤認持續多年多年——至少跨向2000年時,我待在因重新裝潢而暫時棲居的客廳,因冰涼的地板而縮著腳,看螢屏上晃動著那年出道的蔡依林、五月天;此刻,因為有從15歲當時開始累積的友人,我開始相信「人長大之後唯一的改變就是,所謂『變化』常常不是階段性的經驗,不是片斷的變,而是連綿地,而是人生幾乎得這樣走下去」(這段話的構想來自部落格:大魔王的戀愛人類學筆記),A和我之間時細時粗,其他人如P、友校的S等若干則由粗烏龍慢慢成了細冬粉,關係變得澄澈、捲曲、黏稠;春後,我終於留長長髮,熱意於社團遊嬉,劇場鹵素燈和同學鐘鼓齊鳴偽裝成熟,已彩排所有大學可能具備的舞碼;16歲初夏,第一次被牽手而感到雙頰麻燙;初秋,格外用力地愛上第一個深愛的人,以約攝氏15度的姿態接收「哦喔」小花ICQ,凌晨偷偷熄燈捻撥接網路,追逐最終由滅中生的星雲。

2009年12月22日 星期二

2000s-1

許久沒有寫了,許久許久,不知不覺 2000 年代就即將過去。好像除卻陳昇多年來慣例的跨年演唱會外,真正跨年活動的慣習是從 1999 年跨越 2000 年開始構築的—建立在某種「畢竟不如此沒有人還能見證下一個千年」的心態上—因此盡力視之為盛宴。那年唸高一,十分傻氣,沒有惴惴不安。

下一個千年還沒有來,但下一個十年倒先來了(…是的這才合理…)。今晚光顧熟悉店面,以前在東京六本木懷石料理店工作的老闆,在閒聊之餘頗深重地說,人的一生就是由無數的點集結而成,串成一條線,他淡淡說逝去地十四年愛情,那麼是 1990 年代的吧。

穿著綠制服時我的髮尾還不及肩;嚴寒的清晨會隔著公車車窗、望向窗外台北敦化南路上的臺灣欒樹開花,想像大安森林公園何時成為糾結巨木的濃蔭;當時的夢想是當記者,若有機會參觀廣播電台的錄音間就雀躍莫名,對書本的興趣還遜過各種社團或認識男校同學等有趣的事情;然後似乎時時少吃一頓早餐、漏過一頓中餐,不上課時搭著單純的步伐在重慶南路上晃悠悠,最喜歡在衡陽路麥當勞煞有其事地拿出英文講義;那時我並不喜歡英文,背單字枯燥乏味,母親煩人叨念迫逼,整個班級裡多著是腔調純正、流利清脆的同學,若上課不教如 Donald Richard McLean 的《Vincent》歌詞我就只想跑出教室;要好的P如此乖順認真的背單字,儘管我知道她更想去逛德德小品集,照大頭貼,某次無意間看到座位隔壁的T,她幾乎把學校的數學講義通通算過一遍,鉛筆跡在空白處留下幾個數字;國中時我常與班上男生打籃球,但高中後再也沒和同學打過;第一次在活動中心全校集會,被滿坑滿谷三千個闇綠制服、黑色頭髮的頭嚇呆了;大地震後,校慶是十二月且煞有其事的讓人期待,雖然不喜歡練啦啦隊也不是大隊接力明星棒次,但我忘不了登記購買可愛的紀念徽章,還有學姐對學妹即將要比賽那殷切期盼的模樣;校慶舞會其實無端成為記憶的缺角,購票,但該穿什麼該怎麼打扮我一無所知,蹬著不熟悉的黃色中靴,新添的短袖毛衣和短裙,拙手妝容,在陰雨冬日搭計程車磨磨蹭蹭遲到,校園裡伴著音樂震天價響燈光閃爍,卻一團黑,校門前,我卻步了。

2009年9月10日 星期四

l'homme d'hier‧昨日之我

Or, il s'en faut que ce soit là tout l'homme d'aujour-
d'hui; car en chacun de nous, suivant des proportions variables, il y a de l'homme
d'hier; et c'est même l'homme d'hier qui, par la force des choses, est prédominant en
nous, puisque le présent n'est que bien peu de chose comparé à ce long passé au cours
duquel nous nous sommes formés et d'où nous résultons. Seulement, cet homme du
passé, nous ne le sentons pas, parce qu'il est invétéré en nous; il forme la partie
inconsciente de nous-même. Par suite, on est porté à n'en pas tenir compte, non plus
que de ses exigences légitimes. Au contraire, les acquisitions les plus récentes de la
civilisation, nous en avons un vif sentiment parce que étant récentes elles n'ont pas
encore eu le temps de s'organiser dans l'inconscient.

──Émile Durkheim (1904-1905), L’évolution pédagogique en France.(p.16)

…我們每個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帶有一部份昨日之我,只是比重不等;而這昨日之我,注定要在我們當中成為主宰,因為,較諸我們之所以生成、我們之所以如此的那一段漫長的過往比起來,當下實在微不足道。然而,我們對這昨日之我卻渾然不察,因為這昨日之我深植在我們之內,成為我們無意識的那一部份。也因此,我們才會完全沒注意它的存在,更不會注意到它對我們有何正當要求。但反過來,我們對時間最為接近的文明成就卻十分清楚,這是因為時間接近,所以還沒來得及沈澱到我們的無意識裡去。




2009年3月27日 星期五

泱泱中的島嶼

倒影是河畔路燈的淚痕,狼嚎宛轉,
無月色的綿長路,是泱泱擁抱著島嶼的燈。

2009年3月19日 星期四

山櫻枝葉

BD區熟悉的徒步區,兩道山櫻花蕊已經委地,但翠綠鮮嫩的枝葉填滿每朵芽眼,我帶著書笑看這點綴胭脂的青青檸檬綠。三月天微悶,今日是妹妹的二十歲生日,她穿戴上所有我仔細挑選禮物──包括椰褐色小洋裝;旋轉裙擺,獨自是愉快的迴旋舞

艾畢業了,致謝辭宛若一隻隻足不點地的蝴蝶,在往日和今朝翩翩;莊周恍若夢境的三年半,我與艾越靠越近,終於帶著了然神色相視而笑,艾的羽翼和斑斕降落在我青春的深處,長空中,永遠永恆,如此美麗。

傍晚,困倦,擠出牙膏塗滿考卷,他雅致的腔調和俊秀輪廓迴盪在整個2009年開春,從嚴凍到暖洋。結束之後,親愛的,春天來了。

2009年3月15日 星期日

忘憂谷初陽


慢慢地,我不再覺得自己離群索居。

今晨輾轉提被捂著眼簾,陽光散射入室內,慵懶享受,那彷彿零件鬆脫的放縱。直至晌午晏起,梳理整頓,以適恰的步調準備迎接晝日,發現客廳門口擺了一籃錯落有致的花──儘管與家中當下氣氛顯得相當違和。

興許是吉時,如此寧靜的周日,我看見接近社區門口
塞滿六輛纏著囍紅色緞帶的名車,於是帶著好奇癡癡愣望那車龍的中心:顯然嫁娶儀式正進行至此,而不知是嫁或是娶。剎那想起某位國小同學,即住在約莫喜事臨門的那戶附近……儘管距離不出百餘公尺,倒的確許多年沒見那個女孩了,甚至,自己腦海中留下僅僅她中小學時期的印象,她彎彎的眉眼。

台北市沐浴在薰熱但不盜汗的燦亮中,忠孝東路和羅斯福路上,幾棵莊重而早慧的木棉點燃一樹火紅,那是專屬於如碗裡開花的木棉所特有的橙紅色。我摩搓過那花,碩大肉厚,陽剛之花;冬季時木棉褪遍葉,禿枝寒樹,無比蕭瑟,然而總準準在三、四月杜鵑花綻後,開始抖放盞盞春色。

紅紅的花開滿了木棉道,長長的街好像在燃燒,沈沈的夜徘徊在木棉道,輕輕的風吹過了樹梢。木棉道,我怎能忘了,季節過去,就謝了。二十歲生日,A和K帶了小蛋糕替我慶生,那時羅斯福路就兩道木棉。

師大附近仲春天光極好,民居外牆伸出枝椏,爬滿密密麻麻繽紛的艷桃色,植物競相延攬我戴起墨鏡逃避的陽光,在櫥窗玻璃反射中,鏡頭中,凝望踱步。店員將淡紫紗色的羅馬簾刷下,落影的室內有一牆書,我踮起腳尖掃視,這牆書不愧上架在最好的王座。音響流瀉出陳綺貞的故曲──〈旅行的意義〉,陽光斜斜映入打亮靛的側臉,我把靛留下;艾來了,帶著一如既往黝黑深邃的甜美雙眸,柔暖的嗓音。
艾與靛初次見面,艾滿胸臆的好奇,靛微微欠身;我不知道,三年、五年、十年、二十年後,他們兩位會如何回憶這個最初的瞬間。期間,艾聲線輕盈但目光如炬,靛吐納沉靜,波瀾不驚,他們討論著許久的,而我默不作聲傾聽,落地窗外,來來去去宛若流年。這份午日,光吻著,留下我遮掩雙眸、髮絲襯頰的身影。


風拂灣,鄰近基隆碧砂港的八斗子公園背海,我向前奔跑。海環抱著山上的忘憂谷,高崖聳立,我眺望今年此刻此時的夕陽,傷感如潮向後褪去。黃昏摩搓著山陵線後漸漸沉睡,
星空明晰,草原擁抱著腳步聲碎碎呢喃,遠方九份自點點金沙漾為點點淚光。唯願,相識是故鄉。

2009年3月9日 星期一

收傘望月娘


第二次,華燈初上的夜色裡舉目望見月亮,極美極婉約的光芒,輕輕貼在黑幕中;今日是農曆二月十三,為何有如此撥雲見日的圓月?為何雨氣剎那消褪,一如昨日曉夢?

邊騎腳踏車,邊雀躍地電報三個朋友,這分別是其中兩個人看見的月光,我很明瞭,月色美不過對方驚喜呼喊那一瞬間的聲色,都是因為生命裡擁有珍視的對方。

電報等待接通的空檔,我聽見在那條慣常歸途的小路上有三個婦女在對話,其中一位對另一位以開朗的河洛話說著,「沒人像妳一樣對著月娘撐雨傘啦!」


是啊,我為什麼對著月娘撐傘呢?……雨中行路,總是慣性打起傘,抹去天降下來的淚,躲過那分不清來向的水珠,曾幾何時,雨已歇了,我還對著月娘打傘,錯過了眉眼溫柔的月娘,她靜靜地睨著地上傻傻用傘遮著自己的小人,靜靜地灑下迷濛光芒。

原來,儘管地是濕的,但雨真的停了。

天頂的月娘啊,妳甘有在看?看阮的心肝啊,為何在作疼?
天頂的月娘啊,我輕輕叫一聲;望伊會知影啊,不倘乎我孤單。

是不是頂世人,欠你的感情債?這世人要用青春拿來賠。
你的心那樣冷,你的愛那樣冰。這世間有誰人親像我這癡情?
一暝一暝的想思,浮浮沉沉放袂離;一次一次抬頭看,流星那會這沒伴?

天頂的月娘啊,妳甘有在看?看阮的心肝啊,為何在作疼?
天頂的月娘啊,我輕輕叫一聲;望伊會知影啊,不倘乎我孤單。

天頂的月娘啊,妳甘有在看?看阮的心肝啊,為何在作疼?
天頂的月娘啊,我輕輕叫一聲;望伊會知影啊,不倘乎我孤單。

(附記:大二升大三的暑假和手語社幹部一起在北海岸鼻頭國小籌備幹訓,那個夏夜,溫柔的娟教台語破爛的我唱「天頂的月娘」,歌詞已經忘了,始終沒忘去她充滿耐心的嗓音。)

2009年3月4日 星期三

一張我陌生的臉

今天上完妝,我終於瞭解了何謂「化妝那美好的模樣」;一種發自內心的喜悅。拭乾水,敷平乳液、撫勻粉底,原來自己的臉是白皙澄淨的,臉龐是光潔的;抹上眼影,那閃爍間,眼摺彷彿灑滿星星;刷上腮紅,微暈十分溫暖;勾起睫毛,描上眉,帶有風情的眸光出現了。

原來,這是一張我陌生的臉,是美的,但她像極具性感魅力的酒漬櫻桃,帶點艷;不像那藏在心中坦率純真的少女。

攝下照片,這眉宇說,這女孩長大了,而我還未開拓。

2009年3月2日 星期一

盼你早歸

昨晚吧,揣測時間點落在我與友人L的朋友群聚會時,收到一封簡訊。接著又收到一串。當然,最後我真正看到的時間是凌晨兩點二十分;疲憊到幾乎睜不開眼睛,腦子無法運轉,但我還是回了電話。響著許久沒有接,我既害怕你睡了吵醒你,又猜測你是刻意不接起,最後在語音信箱裡留言。


因為用了快五年而變得非常衰老的手機,怎麼充電都經常撐不了一整天,總揀著它佬兒心情爽快的時機自動關機,接著無論誰都難找我。其實我聽過許多朋友抱怨,也不是沒想過要換,我很喜歡新科技,會羨慕朋友使用的Sony Ericsson機型漂亮、iPhone功能迷人,但內心翻騰一秒鐘,總難以開口請它老人家卸甲歸田。儘管使用習慣無比粗心大意,扔置、摔著,外表斑白,它脾氣有時固執,但我始終耐住留著它。



我沒有及時回覆,對不起,但看到後來那串內容,真的心裡感到委屈又受傷。你知道,我從來,都沒有那樣想過。

Q,算算我們快七年不見了,認識已經進入第十年,時間真的好快好快。中間發生過激烈爭執、不愉快後,一切似乎都毀掉了。中學時我脾氣很衝,受不住某些時候你片面的評論,我害怕諷刺和誤解,努力保護自己,我們吵過很銳利的架,但我記得我很努力想好好地挽回過;然而不知是過去的哪一寸時刻後,我感到很悲觀,好像,不管再怎麼坦露出柔軟誠實的弱點,你對我都永遠不可能回歸穩定常溫的態度了。是否,我再做任何事,都枉然了呢。

你對我忽燙忽冰的無常態度,常常令我慌張;因為過去許久時間都冰封的互動,突然澆下一桶滾水,你急急往前,希望得到我同樣熱情的回應,我當下難以適應又困惑,而不知哪一刻,超過了你心中閾值的某一點,你又恢復更冰寒讓我害怕的劍刃。最後,我只能閃躲到遠處。

曾經在內心裡極端不平,我不知道你為何對另一個老友S十分寬容,永遠的正向回應,你並不會拿對我的武器擲向她,但你卻經常主動來刺我,而我也很不爭氣的總是無法沉默。這兩相落差之明顯,是幼稚時會大喊「偏心」的程度。我幾乎比S還早認識你,你對S的善意和對我的極端,卻讓我非常困惑;S很溫柔沒錯,但某些時候在我看來,S同你的回應甚至帶著少許敷衍的質素。好吧,或許我知道答案,中學時的我在你心中太過不加修飾,太過刺眼;而S是無害。這是我猜測的答案。

稍微翻了對話紀錄,2007年6月夏日的某一天,畢業典禮前夕,我們真的曾初衷誠懇善意地聊過,當時你說──你覺得無法像我一樣,你想要成為很多美好事物的代稱,只有春天;你說非常羨幕又忌妒我;你說對我的情感很複雜,極端的兩邊;你說我像一直敲擊鎖上的東西的槌子;最後你說你哭了,但你說跟我說話真的很開心。接著你說了你的畢業設計,以及評論我感情的煩惱。

現在回憶,那好像是近幾年來極少數平靜而坦率赤裸的對話。其實那次我也哭了,我想我不用再害怕一段友誼忽燙忽冰;直到現在,你那個畢業設計的檔案我都還留著;或許當時不那麼理解,但時隔一年半之後,我現在知道,當時你對我感情的評論,真的顯示你非常了解我,如果大學時期的我能聽進去就好了。

那時我以為,我終於能不再害怕一個非常了解我的老朋友,我以為,今後不會再像過去一樣,以溫和回暖的對話開始,以血刃傷害性對話結束;之前,我看到你在我荒廢的個人板上推文,說「盼你早歸」,覺得好溫馨,我以為人消失久了,總有一天會被忘記。現在的我已經不是以前那樣了,不是只有春天、無憂無慮、充滿力量和希望,覺得任何事只要我全力以赴就可以美好實現了。刺眼?Q,你知道嗎,我已經不是那樣了,無論你相不相信,我已經變了,而且再也回不了過去,現在的我有四季,而我也不天真了。

你知道嗎,我從來沒有真正告訴自己,我不要再在乎你。我從來沒有那樣想過,我更沒有認為一個人應該怎麼樣;然而,你如你所說的很了解我,因為至少,你知道什麼話說出來對我有致命性的效果,讓我總是接到你首先拋給我的暖暖包,然後突然被痛醒;但你也或許不全了解現在的我,因為現在的我比以前更脆弱百倍。十年是否一去不返?

我還是抱著期待的,兩個15歲孩子剛認識時,好像曾經說過很多話。而這篇文章越寫越長,詞藻越來越無力修飾,掉下的眼淚越來越多。


2009年3月1日 星期日

這就是伴娘的意義


這好像是我第一次真正搭上末班捷運,我知道妳在我身後,在閘門的另一側,凝望我的列車游走。捷運裡乘客稀疏,我低頭打著要給妳的簡訊。有個男孩子在我之前進入車廂,他看到我在車門闔上前開心向妳揮手,就屢屢隔著幾個座位望著我;或許他在想,這兩個女孩是什麼關係呢?

到轉乘藍線的車站,我步步踏下長長的電扶梯,腳步雖急切,但心裡卻想,如果可以,真希望不要回家。為什麼捷運不開二十四小時呢?(笑)多珍惜能一起分享心情的夜裡,多喜歡聽妳說話;多想對妳魔杖一揮、裝入口袋裡帶回家。

童年,曾經暗暗期待豢養不可能豢養的小狗狗,想把牠藏在家人看不到的衣櫥裡,晚上讓牠鑽進棉被裡陪我睡覺;高中,深夜和心愛的人傳ICQ、講電話,或在巷口十八相送。

那種,捨不得回家,捨不得睡覺的心情。

出了捷運站,我走在黑暗的騎樓裡,抬頭望著。瑩瑩的桔橙色路燈,襯出綿綿細雨漫天飄散,雨似乎輕盈不會落地,只是密密地在空中飛舞,像閃爍光芒的亮點,妳看到一定覺得很美。我沒看過雪,雪是這樣飄嗎?


我說。妳直率踏出第一步,妳讓我感到自己被需要,毫不遲疑的依賴著我,用我最沒有壓力的方式療癒我,所以,我這麼對女生不器用的個性,向來經營不了姊妹淘的人,多幸運,再擁有一個姊妹淘。一個單純的姊妹淘。

2009年2月20日 星期五

脫襪那一刻的原點

人生總會有某個或某些課題,需要花許久時光或生涯歷練,才能航過這段激流暗溝;像是設計精巧、毫無破綻的巨型RPG遊戲,每個人或拿取不同事件,從此課題改變了人,人的際遇以及整場旅程;有些課題一如玩家起初的預期──一如預期的按部就班度過、或一如預期地難以突破。

即便多麼勉力而為,我,表面上遊戲人間,事實上可能潛意識終究卡在原地。「原點」,我有點討厭原點這個辭,好像指縫流逝著光陰,但什麼事情都沒有做,沒有改善,沒有前進;我努力想說服自己,就算舊的回憶沒丟掉、沒消失,我也不是站在原點上。畢竟諷刺的是,什麼叫「原點」?

新事物已經能夠遊刃有餘的慢慢品嚐,穿上的習慣逐漸內化,天真爛漫、毛茸茸的襪子已經脫了下來,赤腳踩著冰涼土地,有些凍,但也不至於無法忍受。

2009年2月16日 星期一

逃兵之捨得


不久之前,聯合報旗下udn網路城邦發了封信給使用者,信中說明三年內累積的資料量越來越多,於是定期執行清理久未更新的城市及久未登入udn會員的部落格。

我想我肯定是被udn網路城邦列為失蹤人口的網友,因為自從一年半前寫過若干篇後,那個部落格就宛如屋主遠走他鄉、音信杳然──事實上也的確是如此。當時聯合報系招考編採人員參加黃埔四期培訓,其中資深前輩就半鼓勵半要求的希望新記者能自己在udn上開部落格,自然為母公司的事業衝人氣,也期勉新記者除了例行跑線的工作內容外,培養書寫習慣,甚至開發其他領域的了解和專長。

但就殘忍說是逃兵吧,嗯,我必須也願意承擔這個頭銜。直到離開那兒一年半的現在,或許終於能勉強在這裡,人跡罕至的角落小聲囈語:「我是逃兵」。當然逃兵並非全無道理逃避,過去三年還不見得能出師,如今三個星期的時間對報社政策下的新人而言都嫌奢侈,報業環境變遷,頭銜和爭戰來不及等待資歷。看到過去的同梯如今跑線滿一載,在部落格刻下無力的抒發,我感到很心痛;但看到從往日尊貴歲月中榮退的前輩記者留言嘲諷,我感到更心痛。資質秀異、天生適合當報業記者的料子畢竟少,鮮少人在短短半年一年內全然適應線上艱苦,前輩啊,如今新人沒有足夠時間學習,產業競爭更慘烈,職業地位在一般人心目中更低落,薪資福利完全比不上報禁初解的當年,而且,新人永遠永遠比不上帶疤榮退的老將軍,多給新記者的挫折一點鼓勵,我相信絕對不妨礙您退役的勳章閃閃發光。

話說回頭,就算有觀眾在此訕笑責難我逃逸,這一年半來,他人眼神或沒入耳中的質疑,全比不上曾經頑固高傲的自尊──從小立志成為優秀探員,充足為進入新聞業準備了快10年、接受各種技能訓練,擒拿術、射擊、解讀暗碼、易容,然後,在刺探情報的第三個月初,極痛苦的放棄。自尊永恆的凌遲遠勝任何懲罰,而且我無法脫逃。

過去對此的想像跟實際有落差,而自己也不若原本想像的適合,儘管浪費了多年來堅定的自作多情;因為不適合,所以表現不會符合期待理想,「努力→出色」的公式從前提就發生謬誤,導出答案等於極端挫敗,現在想起來,不僅不是外的問題,或許更是自己不真正了解自己。但,在還未親身體驗探員生活之前,未摸清此下產業景況之前,如何能料及啊……

離開,文章備份,任udn的部落格荒廢湮沒,未被我填飽的分類,捨下,永別吧。

不過,仍然很高興認識了一些人,我仍默默的關心著當初認識的同學、前輩、長官,推薦一下:
天生是極優秀記者的同學黃小晴,就是因為有這種才人,我決定早早回頭是岸:
當年黃埔四期班主任──易行副總邊輯匿名,內容出人意表的專業部落格:
已經暫別台灣新聞圈、嫁為羅馬新娘、有同校之誼的前政治組前輩黃雅詩:

 (特別大推薦雅詩學姊的這篇文章,可以為許多愛問我「走一遭記者圈有什麼感想?」的外人解答:http://blog.udn.com/yashih/2603151,雖然我覺得學姊寫的蜻蜓點水,有慧根甚至有真正經驗的人才能看懂)

當然還有許多人,跳槽的留在崗位的、退休的或轉路線的,但願你們都好。


2009年2月14日 星期六

姊妹心事

女人心事〉東區的咖啡座,幽暗的沙發裡,總有幾張熟悉的臉。那種聰明,帶點防衛的氣質,想放棄,卻又不甘心的樣子。越過她的肩膀,空洞洞的視線,摩登女子,灰色心事。那種以為,自己什麼都可以,喝了酒,卻又哭的像個孩子。我聽見,渴望的淚;我看見,我的從前。

曾經,我也痛過我也恨過怨過放棄過,在自己的房間裡,覺得幸福遺棄我,如果沒有分離背叛的醜陋,怎麼算是真愛過;請妳試著相信一愛再愛,不要低下頭,別怕青春消逝就不信單純的美夢,我在這岸看著妳游,為妳的堅持感動
妳會的。有一天,會幸福的。

I tripped and began to sob. My legs pushed me as far as I can go. I didn't belong among those people, so I kept going never looking back. Now I can't take it anymore. The pain I feel inside is overpowering me.I burst into tears. I try to stop from looking back.

親愛的蓉,那天是元宵節。人說,農曆年後的第一個月圓之夜,又叫上元節,象徵春天要來了。此時正是孟春,而我們兩姊妹都是春天的孩子。那夜我抬頭仰望,發現月色好圓滿,醇厚,大且亮,光潔灑地賽過路燈;我忙不迭打電話想立刻把妳挖出來陪姊姊賞月亮,我想妳這麼愛觀星,應該也會疼月亮的。我騎著腳踏車,風拂著我的髮,妳說姊,月亮也是可以曬出影子呢。

謝謝妳點的歌,After all these days,  here is what I conclude.  All I really need is my dear sister. You are considerate.

2009年1月24日 星期六

日理萬機

本該是歲末整頓,但疲憊了整天的緊繃,始終沒有挑眉挽袖開始。50冊書靜靜倚著櫃,憑欄遠眺,如此雲月河山
 
剛過子夜,翻開一本多年未曾再撫觸的書,愕然發現自己曾在裡面夾了一楨宛若時間靜止的掌楓。顏色已成暗褐微帶黑點,像雀斑,風乾狀態極好,平整不起皺折。而即在我重新檢視它時,竟又在另一個章節發現另一楨掌楓;想必系出同源,在同株樹下被我拾了,隨手安進書頁中,就此近十年。好險,不曾凹折。
 
第一楨楓的脈落是如此──Page 189,《風裳》:「有一天,一片小小綠葉來到我的案前。那一段日子是生命書頁裡被偷撕去的一頁,有的,只是枕被上濕了又乾,乾了又濕,一塊逐漸擴大霉黃的淚漬。…這是一齣我生平所見過最慘淡的劇,活生生地看到一個失去生命意志的人的悲慘。」
 
第二楨則是──《月碑》:「我已經開始了長年的迷途,生之命題封鎖我、觥籌交錯的知識酒杯灌醉我、愛與慾的邏輯困惑我、生活的樁木打擊我…我來到這裡,與你對坐,你是否願意提示我,哪裡是黎明的東方?」
 
萬籟俱寂的寒冬,Buona Notte

2009年1月19日 星期一

小幸

洗完魚缸,餵飽寵物,昨晚再度自己把自己放置在闃黑的箱子裡。我第一個踏入,調整好舒適的姿勢陷落。四方音響播放著那首,我心目中終結2008年的樂曲,溫柔樂器演奏版,奢侈壟斷唯有的五分鐘。

夢のような人だから 夢のように消えるのです
その運命を知りながら めくられてきた季節のページ
落ちてはとける粉雪みたい 止まらない想い

愛さなくていいから 遠くで見守ってて
強がってるんだよ でも繋がってたいんだよ あなたがまだ好きだから
もっと泣けばよかった もっと笑えばよかった
「バカだな」って言ってよ 「気にするな」って言ってよ
あなたにただ逢いたくて

初めてでした これまでの日々 間違ってないと思えたこと
陽だまりみたいな その笑顔 生きる道を照らしてくれました
心の雨に傘をくれたのは あなた一人だった

愛せなくていいから ここから見守ってる
強がってるんだよ でも繋がってたいんだよ あなたがまだ好きだから
同じ月の下で 同じ涙流した
「ダメなんだよ」って 「離れたくない」って ただ一言ただ言えなくて

いつか生命の旅 終わるその時も祈るでしょう
あなたが憧れたあなたであること その笑顔を 幸せを

愛さなくていいから 遠くで見守ってて
強がってるんだよ でも繋がってたいんだよ 
あなたがまだ好きだから
もっと泣けばよかった 
もっと笑えばよかったのかな
「バカだな」って言ってよ 「気にするな」って言ってよ
あなたにただ逢いたくて あなたにただ逢いたくて

這是2008年A陪我看的最後一片,幸她特殊的嗓音在東京海灣上悠悠吟唱;長達數週,這棟建築裡幸的歌聲反覆迴盪,在櫃台間,在人群空氣中。


----
右側是對小情侶相互依偎,左側空了五六個位子之隔,是另一個獨來的女子。這場,觀眾奚落,獨行者很多。或許我們都無端佩服,還擁有愛人能力的人。螢幕閃過熟悉與陌生的臉龐,嚼蠟式的廣告。結束,燈亮起。

2009年1月16日 星期五

dwa tysiące osiem

──
「我對過去的故事已經不會嫉妒了。
因為圍繞著蕾拉小姐的東西造就了現在的蕾拉小姐。」

這來自一個深深愛著人的人,有些誤用,但我始終特別喜歡第二句。因有圍繞著人身邊的種種,造就現在如此面貌;選擇而來也好,天擇也罷,挫折,低潮,都好。


一直以為那是天方夜譚裡無法再度發現的寶藏洞窟,不過,後來我憑記憶再度找到那家店。陳設隔間暈黃燈光依舊,獨自消磨。也曾帶她去那家店,那日10/30,寬闊的螢幕上看李晶玉播新聞,報導野草莓靜坐。

──

原先預計要捻數每一張回眸闌珊的紙條,儘管已經再也不願攤看。現在處於若密室般的生命中,密室其實無需日曆,無需月曆,只待親手把時間揉搓成嫘縈纖維,締結起繩結即可。

十二‧精靈淌著淚水,躡手躡腳在劇院長廊上徘徊。自私作為一個婚者,無心就能任性恣意的;反抗作為一個僕者,緘默仍犯了戒律。三‧起飛與墜落,死亡交叉獻上奠儀。五‧那兒不擁擠,砍去地,野玫瑰再也不可能長在廣袤的荒地上。七‧九‧一‧那樣溫柔潤澤如酖,那樣精心佈置櫥窗,誘惑炙燙,迫人就範。無一寂寞城市沒有,瀟灑橫眉冷對義無反顧離開。

季節遞嬗,萬般無言,無痛無感。

唯有A和A,讓我釋放與需要我的,親愛的,我就此膠帶封箱。

今天台北一零一是橙色的,我不會突然出現,也永遠不會寒喧。

──
新年快樂,所有的此處和彼處,二零零八年對我而言更像一個時代逝去。但無論如何,這都不凡而且清楚透徹,有關所有改變與不改變的種種。

她說,人們仰頭,等待流星。流星俯視,等待人們尋常的放棄。那刻,她劃過天際,人們許不了太多心願。

2009年1月7日 星期三

定風波

鞋跟緩緩叩著人行道。

昨日午后閒閒晃蕩,過往無比熟悉的巷徑,一枚一枚把輕輕自己踱留的腳印拾起。雨歇,空氣溫度恰好,散步會微微沁汗,但並不悶熱;裹在長外衣下,只露出清醒的手指末梢神經,摩挲著風的尾巴。一月了,眼看又要農曆過年。

舉目四顧,人群疏落,我在冒失錯闖一家咖啡店後,連連確認她不在這裡。眉宇乾淨的店員指點我到隔壁,而那家咖啡氣味氤氳的店中,不意外見到A:正敲擊著鍵盤,螢幕上顯示蹙眉立正的大塊大塊文字。我傻氣十足、腦袋空空,反射性接過她遞來的小禮物──御守──台北市某香火鼎盛的知名廟宇,而A強調,這可是過了爐火的,頃刻虔誠的她深信神明威力。

我頗感一股暖意溫熱。雖然曾從她那兒得過無數外地紀念品、收過一疊自己極端戀物癖收集狂的異鄉郵戳,但此刻,能左右相伴,卻依然時時獲得她的祝禱,價值更勝旅途中飄散的思念;何況自己此刻正在甬道中戰戰兢兢地摸索。

前方看似透光,然而誰能卜筮未來?

撒嬌地要求同她等一場漫長的紅燈。奔騰大道旁,A著合身深褐色毛衣,顯得瘦了幾分,她伸出被烏黑小環圈住的手指,應答:「我覺得現在心情跟大四的感覺很像。所以,」所以,用近似的物串聯二十二歲及二十五歲,某種內心認定的疊合。dé jà vu。

A話語未落,我即決定再為此啟一篇文章。

那時,生活優美如歌,如行版,如鋼琴的嘆息;五線譜依舊,而許多促成旋律的質素今日已經不復存在,小葉欖仁還杵在原地等待春寒料峭,但當時一整個世代,此刻永遠散落了。帶著堅貞不移的夢前往真實,帶著奢侈的酒香沉醉前往教會和戰場,帶著實際上的漫無目的堅持「所謂堅持」;交錯的時機,所有人交錯地告別那些種種,交錯懷念,錯落入無法更換的電影座位。

燈光已暗,共賞的時代史詩片開演,這故事好像真實又像虛幻的情景,無法改變位置。

A的研究生生涯已臻泰半,而我則蘸著微微泣訴、滄桑的小提琴聲孤獨向前。「計畫通常都不會大張旗鼓告訴別人。」明年此刻,A會駛向何處?無妨,無妨,莫聽穿林打葉聲,回首向來蕭瑟。

顫抖擁抱不曾鼓起的勇敢,觸摸陌生異鄉,穿梭帶著腔調的語言,旋轉反覆誦唸的按鈕,我就著窗外水光瑩瑩的車燈,滂沱奔流的東川夜河畔,閱讀未完結的劇情。


礎潤,雨。

2009年1月3日 星期六

二十五歲生日快樂

已經過去的就永遠不會回來,如今我深明這一點。
但那不會回來的夕暮時光,恆久安睡在妳的胸臆中。

今日道別前擁抱,我對妳許願──
下個二十五年要有妳,再下個二十五年還要有妳,還有下個二十五年也是;
妳說,不知是否能有最後一個。

狂歡卻清冷的城市,人生第一個四分之一的軸線,第一個十年,
我按捺下自己在妳生命那兒的痕跡,感到無比安然。
是的,妳不曾讓我感到嘈擾,一如我未曾遭妳拒絕;
妳或踱步閒閒等候,或飛車奔赴,或不知怎地傳來帶有暖意的簡訊。
孩子氣任性也曾招惹妳愛憐的訓斥,
但潸然淚下時,我濡濕妳夜晚九點楓香道上的肩膀。妳總是用溫厚的眸光乘起我的青春。

待我細數今年妳對我寫過的絮語。

三月十八日午,妳說:二活前已經有幾株木棉紅艷的開滿枝頭,想起那年你的生日…
四月十六日晚,妳說:對現在的我來說,你大概是最讓人安心的那一位…

五月二十九日夜,妳說:獨自在墨西哥行走,前方有一家人在享受海水與浪…
這裡的海岸是沙岩混合,小小的沙灘因包裹而感到安全寧靜,

六月二日早晨,妳說:滯留在LA機場,15小時後才可有飛機回台灣…
太陽都是黃昏時分還不落下,心裡有著不真實的疼痛,想家。

六月九日下午,妳說:午后雷震雨總像要洗淨什麼般猛烈,之後就適合再出發的晴空…
會有美麗的夕陽吧,今天。願我們都將因此感到溫暖。

八月二十六日中午,妳說:其實我做了便當(笑)

十一月十八日午,妳說:好想這個冬天能有你在昏黃的辛亥路。
十二月十二日夜,妳說:香港的氣溫只是秋天,卻全城都忙著過聖誕,大概是這個城市太孤單了。

妳的簡訊永遠是珍藏的明信片。


如是溫柔的魔羯座啊,因妳,我毫不遺憾自己燦然綻放過後凋萎,妳替我記著了;
十五歲初夏少女在紅綠燈口那句戲語,待有朝一日能成為兩鬢皤皤的笑言。

二零零八年過渡到二零零九年,日本團體可苦可樂(コブクロ)跨年演唱一首很美的歌──
時光的腳步聲(時の足音)←按這裡可以聽,送給妳。

別れの季節に揺れる 儚き一輪花
在別離的季節中飄搖 脆弱的一朵小花
同じ温もりの風を 誰もが探して 歩いてる
每個人都在前進路上 尋覓和自己有著相同溫暖的風

出逢いは空に流れる おぼろ雲の下で
我在紗雲漂流的天空下與你相遇
重なり合う時計の針のように
彷彿重合相疊的時鐘指針一般
ゆっくりと (ゆっくりと) ゆっくりと 
緩緩地 (緩緩地) 緩緩地
回り始める
開始轉動

短い針が君なら 長い針が僕で
如果短針是你 那長針就是我
同じ時間を刻みながら
一邊刻畫著相同的歲月
何度もすれ違い また出会い
不斷錯過彼此 卻又再度相逢

歩く歩幅は違っても 描く未来が同じなら
就算步伐不同 只要我們描繪的是共同的未來
大丈夫 また同じ場所から 始められるから
沒關係 我們一定能夠在同個地方 重新開始

「頑張ったけど だめだったね」
「雖然努力過 還是沒辦法呢」
「負けちゃったけど かっこ良かったね」
「雖然失敗了 不過很帥氣呢」
色んな種をもらった 言葉が心に水をやる
我得到了好多樣的種子 而話語灌溉了我的心

短い春に咲く夢 長い冬を越えて
在短暫春光中綻放的夢想 熬過了嚴長寒冬
心の奥に集めた種は どんな光で育つのだろう
那些收集在心深處的種子 會在什麼樣的陽光下成長呢?

歩道の影に咲く花 誰の為にあるのだろう
人行道暗處的花朵 又是為了誰綻放?
誰の為でもないよと輝く 君に照らされてる
它的耀眼並非為了他人 而是因為有你照亮

想いが言葉に変わるよ
信念將化為言語
言葉が光を呼んでる
言語呼喚著光芒

光がほら影を作る
光芒製造出陰影
影で人は強くなれる
陰影之下人才能變得堅強

強さが優しさに変わる
堅強將化為溫柔
優しさが出逢いを呼んでる
溫柔呼喚著邂逅

出逢いが道を作る
邂逅將開創道路
この道へまた想いを刻む
在這條道路上再度刻畫下信念

短い針が止まれば 長い針も止まる
如果短針停下 長針也將止步
同じ痛みを分け合えることを
曾經共同分擔相同的痛苦
いつしか喜びに変わるから
總有一天都會化為喜樂

誰もが一人 一つ 一瞬 一秒 一度きり
每個人 每一個 每一瞬間 每一秒 每一次
巻き戻せない時を ためらわず生きてゆける
為了在無法倒流的時光中 毫不遲疑的活下去
そんな出逢いを探してる
都在尋覓著這樣的邂逅

一人 一つ 一瞬 一秒 一度きり
那個人 那一個 那一瞬間 那一秒 那唯一一次
出逢えてよかった
能遇見你 真好


雖然今天是妳的,容我再許一願:請讓我永遠在妳的名單上。
親愛的,二十五歲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