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7月25日 星期三

雞肋至此

最近一直進行著非常世俗的生活歷程。

經常被不常見面的朋友,誤會為一個非常浪漫、風花雪月、沒有現實生活感的人(文藝少女之類,完全不符合真實本人的美麗錯誤);實際上並不是的。完全不是這麼回事。

最近鎮日所為,包括以「市儈」為最高指導原則,研究理財規劃;與被「異化」的朽爛身體,進行無止盡的鬥爭;精神力低落的無效率長眠;為了撙節開支(是種莫名其妙、無道理可解釋的盲目儉省),計較生活中每一檔物質耗費:如果要撐過晚餐時間的工作,餅乾該不該買呢......。

由於醫生的限制,連任何懷疑具有咖啡因的下午茶飲料都不能當作點綴苦悶生活的緞帶小花。只能喝水,使用一個索然無味、但熟女主管Y反覆盛讚的紅梅色可口可樂贈品玻璃杯。我都懷疑是不是該乾脆送給Y算了?

還有帶著寂寥的情緒,面對日疊一日、輪廓模糊,難以辨認定錨點的工作內容。

欣賞天體運行的興致越來越稀薄。真希望能夠獲賜一個可以流淚的、錦簇花園般的擁抱。

2007年7月21日 星期六

光景

吃Diphenidol的副作用除了嗜睡,偶爾也有點視線模糊。索性摘了眼鏡,躺在床上,楞楞地看著明亮的窗。


小時候我的視力並不好,眼睛始終頹圮。

從前,曾經被抓去短暫接受「字音字形選手訓練」。那小學三年級的午后,在燈源不足的理科實驗教室裡,滿心不願背誦著大本的「國語日報字典」,用原子筆邊劃邊背,比之後背誦英文單字還痛苦,整本厚厚的字典被畫得破破爛爛、花花綠綠。委屈地接受老師考試,然後,老師會凶悍嚴厲,毫不留情地處罰一干可憐兮兮的國語文競賽選手。

還曾經眼睜睜看著學長吊水桶、挨粗藤條狠揍呢。

炎夏悶熱的午休時間,蟬很猖狂地在山邊小學裡大吼著。我是很討厭午休沒錯,但穿著煩人的吊帶裙制服,在這轉著吱吱嘎嘎響的破風扇底下每天背二十頁螞蟻字字典,可能比午休更討厭。音調尖銳的老師會一邊揮著藤條、一邊說某個出自《左傳》或《唐書》的詞,那些對八歲的小孩沒有面孔又沒有意義的,難寫到要死也不會出現在招牌和作業簿上的字。

很快地,也很無奈地就近視了, 半年多以後也退出了魔鬼訓練營。友人B最後成為唯一殘存、頂著某老師麾下愛將的名號,闖蕩全省競賽奪冠的選手。

那一年,也是使我視力爆增三四百度的一年。

始終都記不得,人視力正常時是怎麼生活的。
睡醒瞬間,睜眼,而不需藉助外力,就能看清輪廓的印象,徹底從我的人生中散逸。

總十分羨慕擁有正常視力,澄澈靈氣的眼睛,
這些眼睛,似乎可以看到比常人更多、更明晰、更層次分明的世界呢?


不過換個角度想,那些飛行員或機長般眼睛,
必定無法體會夜景朦朧,街燈泛著瑩瑩溫柔的光暈。

就像很久以前在Discovery頻道看過的,某種深海蝦類可是能看到紅外線、紫外線、X光等頻率呢。我也無法理解這種蝦類的世界觀和知覺系統是什麼光景?那浮上水面來到陸地,看著這麼迷人繽紛的植物、四季的光芒,蝦子的視力會看到什麼東西呢

2007年7月20日 星期五

自言自語

真的好羨慕還可以出國旅行的人喔,(沒錯,泛指學生們),目前最想要去雷克雅維克、西伯利亞、尼泊爾或斯里蘭卡,義大利或者丹麥也可以。

去年這個時候,剛依依不捨告別中國朋友,從華北地區回台灣,然後再準備去歐洲呢。唉,如果可以離開這個城市,到一個都是平原的地方,說不定現在的病就好了喔,說不定不會在家裡昏倒囉。

可是我哪裡也沒有去。只有請半天假去台北市中心,一個人醫療觀光而已。

現在不管對人事物,都提不太起興趣。充其量可稱為「敷衍著過活」症候群。工作業務很悠閒、舒緩,小心翼翼地,從生活中找無聊樂子,比方說聽八卦,然後唾棄可惡的公務機關,主管在背後講人家壞話時,豎起耳朵當沒聽到。換句話來說,正在實踐我個人最討厭的「無建設性的生活方式」。這種方式相當危險、具有腐蝕性,懶散、習慣、倦怠。也不想運動,根本沒精神。


這種生活是有什麼適應不良的壓力啦?(莫名其妙)

一公升的眼淚

《一公升的眼淚》,這部2005年轟動全日本、接下來征服全台灣的冬季日劇,已經播完了。
不過,我只是要借題發揮一下而已。


昨天中午請了半天假,到T大醫院神經部候診。神經部隱匿在總院院區二樓的小角落,穿過低調的走廊,好不容易覓著。我獨自在那裡坐了數小時,獃獃看著同樣候診的病患,看著正在播送Discovery頻道的液晶電視,看著湛藍色的醫師門牌和住址發呆;久久,才跳號的候診燈號,靜靜迴響在長廊上,炙夏光亮的驕陽,沿著窗框,流倘入這個充滿清潔感的科別。

王鼎鈞在〈一方陽光〉裡面有段話,「一方陽光鋪在我家門口,像一塊發亮的地毯。」


脫離童年,再進大醫院,只曾經因動作傷害而看過骨科。還恰由前後兩任男友陪伴。

和骨科候診處相比,神經科並沒有太多老人家,行動不便、或明顯一眼就看出病痛的患者;反而,是表面看來元氣十足的普通中年人、青年,包括我在內。掛號候診的病友數目,也比一般熱門科別減少了許多,醫生以非常緩慢且仔細的步調在診間看診。大多數時間,神經部沉靜安祥地、沒有喧鬧擁擠,像對著陽光發呆、數著半空中搖曳落下的灰塵一樣,凍結了時間。

有個美麗的大眼少女來向我問路。掛號完了該怎麼作呢?

突然覺得我們都很幸運。

我們,凡人,只要把求解的慾望扔給醫生就好了,他們的身上則背負著沉重的答詢義務,他們不能說不知道,不能說,對不起,這病徵我沒辦法解釋。我們不負責任地向醫生質詢自己的身體,他們也只好不負全責的拼命解答。醫生懸命啊。

候診的時候,發現自己沒帶手機,與誰也沒法取得聯繫,想打個電動也沒處消遣。只好讀起從公司隨意抓在手上的《台灣社會研究季刊》,讀起「從名門正派到明教教徒」那一章。左邊,年輕貌美的兩姊妹正陪母親說話;後方,黝黑壯碩的中年人向至親解釋,Discovery播出台灣歌仔戲特集的內容;一個清秀的年輕母親正陪肖似自己的女娃複習減法;右邊,年過不惑的中國籍婦人正和候診認識的台籍奶奶聊天。面色紅潤的男大學生,正剛出診間。

誰能解答這麼多人的疑問呢?



下午診掛號十八號,整整候到四點半,差點與醫師緣慳一面。

敘述完病情,醫師突然正色地要求我,開始做出日劇「一公升的眼淚」中亞也的全套「一公升檢查」。例如碰鼻子再碰醫生的手、看左看右、閉上眼雙手平舉、走一直線、膝反射、腳底反射等等,這類神經和肌覺平衡的檢查,一做就做了十五分鐘。完全是種很詭異也十分具有荒謬感的畫面,我順從著醫生的指示,做出從日劇裡,早已熟悉的各項檢查;原來,這些對平凡人沒有特殊含意的醫療檢查舉動,突然在心理認知上被賦予了意義。

我很乖順的任憑醫師指揮,像是著了魔似的,眩暈現象仍沒有放過我,醫師說,前庭似乎有問題,他摸了摸我的頸部,又說,甲狀腺似乎也有問題。那需要照腦部MRI(核磁共振)嗎?我問。嗯,眩暈的原因還不顯著,先抽血檢查就好。醫師淡淡問到職業別,他說,是不是有隱形的壓力,只是你不知道?

我沉思許久。啊就都說了不知道啊。他笑笑說,那就先吃藥然後觀察一下。

於是,乖乖領了開立的藥,認命地去抽血。老實說,扎下去之前仍有一絲絲緊張驚慌要掩飾,疼呀,真的,我不敢直視那根粗大、等待著鮮血、具有正統性的肥蚊子掛在我纖瘦的肘間。



回家時,在五六年前經常駐足的二二八紀念公園旁,享受熟悉的場景;幾個穿著制服的學妹,有些無神,悠悠地晃過,領子、背脊上都沾著粉粉的白圈。想必是即將赴愛丁堡軍樂節「宣揚青春」的成員吧?這幾天回學校督訓旗隊學妹的妹妹,也是拎了一身汗鹽裝飾回家。

公車沿著景福門轉彎,沐浴著夕陽輝光我仍在絢暈。
那子宮型的國民黨黨部,早已被拆掉兩翼,易主為張榮發基金會了。


「時代像篩子,篩得每一個人流離失所,篩得少數人出類拔萃。」



回家後,不知道藥物的副作用這麼強,意識混亂又嗜睡地昏倒了十一個小時。

2007年7月16日 星期一

莫內與他的朋友們


這是公共電視夏日劇展的第四個主題:〈莫內與他的朋友們〉,也是我最期待的一集。記得第一次看到去年首播的訊息,是和S在某個咖啡廳之類的地方約會;邊沉浸於相處的對話,邊隨手翻閱了中國時報的藝文版面。就在那時,被標題和內容給吸引了。


我多年的自卑是音樂,青春的驕傲則是繪畫。有幸學習繪畫十年,而且拜在師大美術系教授門下,童年結束時,也向最熱愛的繪畫告別,再也沒重拾畫布。不過,我認識的並不只是繪畫的技術及知識,而是欣賞藝術的方式,抒發情感的興趣。

總是最喜歡的畫派,是印象派,但我閱讀那些藝術巨人的方式,經常缺乏對藝術家本「人」的圖像概念;可以輕易辨別出他們的畫風、內容、畫作主人,卻缺乏這些不同主人「曾經活生生活過」的立體風貌。就彷彿,能清晰辨認歷史洪流中的名政治家,卻不知道除了或惡名昭彰、或功勳彪炳、或風流韻事之外,他們真實的人生。


此生至今,第一次(但願不是唯一一次)親炙印象派大師,是去年初秋在德國慕尼黑的舊美術館。抵達慕尼黑當時是星期日,因故,已經遲至下午三四點了,按歐洲博物館及景點的運作模式,最遲五點勢必關館,即使進入,也無法充分欣賞幾百上千幅畫作展覽,就必須離開。但這棟名聲不特響亮的美術館,其實收藏了非常精采的畫作,按照藝術風潮的變化及歷史時代安排,位於最末幾個展廳的,是印象派畫家的專屬展區,包括最有名的莫內、馬內、塞尚、雷諾瓦,以及也是我最愛的梵谷《向日葵》其中幾幅。

學畫多年,能親睹名作是夢想中的夢想,因此,在我莫名執著的堅持下,分秒必爭進入了慕尼黑舊美術館。那是一幢簡潔但豐碩的博物館,由於鼓勵社會一般民眾主動接觸與了解藝術,週日的收費特別便宜,印象派眾卿的畫作前圍繞著相當多的參觀者,包括美術系學生也包括普羅大眾。也幸好收費特別便宜,才沉浸其中十數分鐘就被閉館送出的我們,不至於太過奢侈。


一年過去,此刻我都仍記得,當下見到莫內《睡蓮》、梵谷《向日葵》以及其他身價不斐的名畫,情緒是泫然欲泣。看了今天的《莫內與他的朋友們》,由垂垂老矣的莫內倒敘他年輕時,那些個歐洲前衛藝術家們崛起的回憶,看到堪稱人類藝術史上壯麗突破的證據──一幅幅畫作招認了她們的前世今生,覺得好感動。





簡記今天劇展的筆記:

BBC在一開始就說,這是個真實故事。所有劇情根據相關的信件、紀錄以及訪談寫成。

1862年左右,(老是覺得印象派距今很遙遠,其實也不過相隔150年左右而已呢,當時已經是清朝最末尾幾個小皇帝了。可能因為西元二十世紀的藝術思潮眾生喧嘩,所以把印象派給推遠。看來我的歷史時間觀與真實歷史之間有很大的落差啊。)馬內開始了一連串超越常規的藝術實驗,他開始不遵從法國沙龍選取畫作的遊戲規則,而思考進行變革性的繪畫題材及技法。


十九世紀法國宮廷的貴族們對藝術有一套陳腐的鑑賞標準,那就是仍維持必須繪出完美的、昇平的、詮釋大法蘭西帝國以及歌誦拿破崙的畫作風格,包括天使、神聖、尊貴的皇族肖像等等。因此那些畫作的題材,通通可以在畫室內聚集。當時幾乎沒有戶外寫生這種驚世駭俗的創作方式。


馬內則開始採用大自然的背景,更接近真實的人物、內容,因此遭受一連串當時代的嘲笑及羞辱。馬內的好朋友是竇加,他曾開玩笑地對想和時代對抗的馬內說,你可以牽一頭驢子去河邊,但你沒辦法令驢子思考。





馬內對世人的輕蔑非常痛苦,他甚至還因此把氣出在藝術評論家好友杜杭特身上;真不知該說軼事還是荒謬,馬內氣杜杭特不夠義氣、沒幫他多說兩句護航,因此跟杜杭特約定「好友決鬥」!兩個西裝畢挺的紳士脫去外套、拿出傳統騎士比武的西洋擊劍時,我都快昏倒了。馬內還真的揮了他好友一劍,呃。(默)


同一時間,年輕俊秀(真實性?)的莫內來到巴黎的傳統學院學畫,結識了同輩惺惺相惜的摯友巴吉爾、雷諾瓦。他仨趣事一籮筐、又愛鬥嘴,最好笑的一段,是莫內堅持帶兩個好友到楓丹白露森林寫生,畫他最愛的大自然。拒絕當宅男畫家本是件不錯的事,結果莫內卻意外被森林裡「英國鐵餅國手」的鐵餅投擲練習給砸傷,(我要笑死了),躺在床上哀哀叫的莫內,卻看到照顧他的好朋友巴吉爾架好畫框:「遭逢危機發生,藝術家只能做一件事。」莫內就說,你給我用什麼色什麼色來表現我的瘀傷,然後要畫的病情很重那樣,哇啦哇啦。就是這張畫。



這樣的莫內,堅持繪畫「真實生活」、「大自然」、「水、光及色彩」,這種反動的意見與他的學院派老師大起衝突,最後不得已離開了學院,也因為個人的藝術堅持,令他無法順利的將畫作給賣出去或者參展,經濟狀況並不甚好,(或許是前衛藝術家們玩笑似的命運吧)幸好同學準醫生雷諾瓦及尚能自給的巴吉爾總能給莫內金援協助。


難得的是,莫內一幅懾人眸光的畫作《綠衣女子》竟然入選了年度沙龍,也因為忠於新時代藝術創作理念的這幅畫,讓馬內注意到了莫內的存在。只是脾氣又倔又好笑的馬內,竟然以為是有人要諷刺他的突破性藝術風格,所以故意畫了一幅吸取他前衛精神的畫來譏笑他,並且把畫家簽名簽為跟他名字只差一個字母的「莫內」。(又氣死他老人家了)。



但所謂藝術家嘛,情感澎湃的莫內,最後和自己美麗的畫中主角綠衣女子產生情愫,生了孩子、組了小家庭。由於妻的微賤身分,家中斷除給他的經濟支持,貧窮的莫內只好帶著親愛的妻兒,離開巴黎、也離開涵養他的海濱故鄉,四處漂泊。
(註:演莫內的帥哥演員有雙湛藍的眼睛,他的妻美得像維納斯!)


第一集的尾聲,是莫內終於在巧合的藝術家社交聚會中,正式認識了前輩馬內。(幸好馬內沒掐死他)同時,英國BBC製作的這部影片,也將超級怪咖兼靜物畫教父塞尚給介紹出場。塞尚在史上被稱為不擅交際、孤僻又奇怪,我正在想BBC要怎麼呈現這個怪咖,果然,飾演塞尚的演員脾氣詭異(甚至有點猥瑣),也不過寥寥台詞,沒有拿來說說社交辭令,反而煞有其事的說「我要去聽那邊的高腳杯們在講話。」

(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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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內容轉引自公共電視網頁:http://www.pts.org.tw/~web02/summer/p4.php

追逐光影的印象派大師

這一段友誼的故事從年輕的莫內來到巴黎學畫開始,他在畫室認識了總是笑臉迎人的雷諾瓦,透過雷諾瓦又結識了一群志同道合的畫家;有樂於助人的巴吉贊、有點陰鬱的馬奈、公子哥兒竇加和狂放不羈的塞尚。

這一群以莫內為首的畫家揚棄了學院派貫有的歷史和宗教主題,走出畫室、在大自然中寫生,捕捉光影變換中的景物。但他們創新的畫風卻不被接受,作品四處碰壁,生活陷入困頓,還屢屢遭到藝評的奚落。

一八七四年四月,他們聯合展出數年來一直被官方的沙龍回絕的作品,挑戰大眾的觀點,展覽期間有一位記者大加嘲諷說:「這一群畫家並不是在描畫自然,只是描寫無意義的印象。」

莫內和他的一群朋友,各有不同的問題,莫內常年處貧窮之中,竇加的視力逐漸衰弱、塞尚遭到父親的大力反對…但在逆境中,這一群藝術家仍然互相砥礪、彼此支援,後來他們陸續開了八次畫展,逐漸扭轉了大眾的偏見,開創出了璀璨的印象派時期,為後世留下了無數作品和不滅的傳奇,其中幾位大師還在有生之年見到自己的作品被懸掛在羅浮宮內。

莫內一生遺留了500件素描,2000多幅油畫及2700封信件,這些大量資料成為本劇的靈感來源。全劇在法國鄉間實地拍攝,英國當紅的男星Richard Armitage飾演年輕的莫內。



印象派大師點將錄

莫內Claude Oscar Monet
(1840-1926)
法國印象派運動的靈魂人物,莫內在巴黎學畫時結識了雷諾瓦和巴吉爾,早期畫風深受馬奈影響,著名畫作包括:「日出‧印象」、「睡蓮池」、「格爾奴葉的浴者」。

雷諾瓦Pierre-Auguste Renoir
(1841-1919)
印象派創始人之一,雷諾瓦創作了印象派一些最受歡迎的畫作,包括「船上的午宴」、「煎餅磨坊」,他曾說過「唯美的藝術有何不妥?世界上令人不悅的事已經夠多了」

竇加Edgar Degas
(1834-1917)
竇加是現代繪畫的大師,但他的重要性在他死後才獲得重視,竇加擅長捕捉最自然的姿態,他的代表作有「十四歲的小舞者」、「紐奧良棉花交易所」、「舞蹈課」。

巴吉爾Frederic Bazille
(1841-1870)
巴吉爾是印象派運動的先鋒,原本學醫的他為了繪畫放棄所學,但是不幸地在普法戰爭中喪生。

馬奈Edouard Manet
(1832-1883)
馬奈在十九世紀率先以當代生活作為繪畫題材,當他的畫作「奧林匹亞」和「草地上的午餐」被官方沙龍拒絕後,爭議的聲浪激起了印象派運動的濫觴。

塞尚Paul Cezanne
(1839-1906)
塞尚在世時時常被誤解為離經叛道,但他死後被尊崇為「現代繪畫之父」,塞尚使用的透視法、構圖及用色影響了20世紀的藝術家如畢卡索、馬締斯等。

本文圖片來自:
http://www.geocities.com/mika_pc/monet/monet.htm
http://vr.theatre.ntu.edu.tw/fineart/painter-wt/manet/manet.htm
http://blog.roodo.com/salmonsh/archives/2704775.html
http://cn.cl2000.com/subject/yishujiaoyu/monet/jpg/tu-002.jpg

2007年7月15日 星期日

物語


今天聽許多故事聽了個飽。而且,除了意識揮之不去的昏眩外,一切都很美好,非常美好,知足的微小但確切的幸福。

脫離近日以來家到公司的動線,這是當上班族以後第三次抽離此刻,回到過去。真的是回到過去喲。從場域上來說,S公司後、N校還有今天,這三次叛逃都以緬懷為名。


我想,和H午餐及相處,無庸置疑是非常愉快的。第一次見到H,他的調性被我歸類到幽默但不失優雅,風流倜儻、奔放、與舒適兼具那種氣息,相當令人喜愛。今日,和他卻達成某種和諧輕盈的默契感(笑)。儘管與H形象不符,但這沒有利益關係的一餐,十足讓我見到他的「可愛」,和現實不相稱的可愛。我想,這是比較童真的他吧?這個人,若隱若現的浪漫性格,坐在一尺之遙,看著雙手和眸光比著、舞著,再側面觀察沈浸於往事回憶的他,不禁莞爾一笑。

H身上有非常多故事。精彩絕倫,再三強調「故事還沒完呢」的故事;也的確,故事一個接著一個,由非常有故事、也非常會說故事的人娓娓道來。全然沒料想到,正經事被兩個說書人給拋諸九霄雲外去了。人生,就這麼隨著故事,激揚跌宕,只是人逐漸澹乎自持而已。

他曾經極耀眼的在某些人心中閃閃發光吧。一瞬間,有些錯位,那樣的閃閃發光。

我想他是還記得這樣的自己的。只是塵封已久,倘無恰當機緣,令他翻箱倒櫃,約莫誰也難以見到他這番侷促真實的青春。非常有趣啊,我何德何能,讓一個人分享他最深邃私密的生命故事給我聽呢。好吧,所以坦率如我,也慷慨地掏出了一些,對我的親密友人而言幾乎不成秘密的秘密作為交換。(笑)


接著就到信義華納前面找A。東逛西晃,原本這是A、P、Y和我四個人,久違的高中同學聚會,可惜壽星因故缺席了。壽星,那些困難對比妳的堅毅韌性,絕對不算什麼的。我真想好好擁抱妳。

和A在麻布茶房前面聊了許久,又到台北市對外炫耀的櫥窗一零一;大約是太過暈眩了,沒有力氣要求A陪我進到Page One。也好,和A一起進入Page One是相當不搭調的模式。

終於接上了Y。不論是吃飯、啃掉給P太早買的蛋糕、或坐在華納後面某人(複數)的「萬惡淵藪」--抓娃娃機前面,A和Y漸次輕描淡寫的,把一些數年前石破天驚的尖銳問題拋給對方,聽得外人如我心驚肉跳,想不到兩人巧妙接招、從容化解。(笑)

果然,大家都長大了。不再是小孩了,不再是清純而靈氣的少女了。(笑)

希望,都好好的。幸福的。美好的。


今天的台北一零一不知為何是紫色的。以往不是照個星期一二三四五六日,排序紅橙黃綠藍靛紫嗎?A很喜歡的Yes,I do.也換下來了。


這是台北一零一映在HP公司玻璃牆上。還有P被我們啃掉的蛋糕。還有好可愛好愛笑的小娃,好想生喔哈哈,A呀,我擔心精子銀行的問題很有道理吧。(野田妹被打飛)

















這是個美好到,近乎神話般值得珍惜的週末。

2007年7月13日 星期五

食夢貘

這篇是昨天深夜寫的文章。沒有戴眼鏡,一股勁盲打,錯了好多錯字。




非常疲憊的我竟然失眠了。

挑了一些歌想催眠自己,其中,聽到近兩年來最喜歡的日本歌手大塚愛的一首歌:「」(食夢貘),突然翻身起床看她這首歌的日版MV。

迷失和遺失掉的東西,重新悄悄復活,一陣一陣絞痛和循環的暖流,感覺很奇異。好像透過一層過去的自己,想要靠某些方式重整此刻。

這首歌是JET即將播出的一部日劇「東京朋友」的主題曲,電視劇是前半,後半結局是去年上映過的電影。劇情是描述四個上東京來追逐夢想的女生在東京的故事,獲得破滅,和認清妥協之後的不妥協。核心主役,就是飾演從鄉下到東京來,被挖掘開始擔任小樂團主唱的大塚愛,這是個為她量身打造的故事,與她演甜蜜對手戲的,是在劇中與她的才華有著競合關係的瑛太。乍看之下,這部戲中大塚愛與中島美嘉演NANA中的娜娜很像,其實並不是很相同。不過我就不爆雷了,JET好像要讓這部戲接「一公升的眼淚」的檔。

看著大塚愛閃著會笑的眼睛,淺笑盈盈對著鏡頭唱歌時,突然覺得,我忘了一些事情。

夢想著真正進入這個圈子裡工作,真正做出一點給大家看的成績來。那個,從小到大堅持沒有放棄的夢想,有多麼耀眼。身邊說有興趣的人都一一離開了,但是,總有那天,終究、一定,我可以寫出重要的東西,在每個人都會注意的地方,貼近最需要的地方,做最重要的事情。

我真的,忘記了。才不到一個月,我被淹沒了,忘記了。

那些以前答應了要提醒我的人,遇不到,而有的或許已經永遠消失了。只剩下失去視力的自己,溺在日常的沼澤裡。

她唱,她現在,正在乘著夢想的船上,她唱著,最初描繪的夢想,那些妳還記得嗎,要變成大人了嗎。要選向左還是向右,總是很困惑的事情呀,…


我忘了這還曾經一度是我的MSN暱稱啊。才短短一小段時間,竟然已經把我多年堅定的興趣漿成工作了,在夢想的舞台看盡後台的不愉快。

四個二十四歲女生在大城市裡。謝謝總是掛著甜甜笑容的小愛。
再怎麼樣,都要懷帶著夢想成真的心情。



僕は今夢旅の中 
あの星の島までも飛んでゆける
手のりウタうたう僕のユメクイ
君のそばにも辿り著ける

最初に描いた夢を 思い出せなくなったのは
大人になったから?
右か左かでいつまでも迷って
太陽が反転するまでしゃべりこんだ

一つだけポケットに入れてきたもの
おっきなこの愛をもって

僕は今夢旅の中
寄り道してプレゼントを見つける
手ノリうたうたう僕のユメクイ
描いた未來に君がいつもいる

僕は今夢旅の中
あの星の島までも飛んでゆける
手のりウタうたう僕のユメクイ
君のそばにも辿り著ける

君のそばでずっと夢を見る

盛夏


我好喜歡一首歌。上班以後常常失眠,失眠就會聽這首歌。今天走在昆陽站旁找地址,也哼著這首歌。

清清的河流,靜靜蜿蜓在妳的雙眼,妳的微笑牽動著漣漪,盪漾在湖面。
青青的山脈,緩緩起伏在妳的眉間,妳的沉默牽動著晚風,輕輕吹過我耳邊。

妳是深山百合花,默默綻放不說話,搖擺山風最輕柔的撫慰,仰望滿天的星光。深山的百合花,沉睡在我夢境遠方,伴著思念最遙遠的飛翔,還有今晚的月光。
無聲的夜晚,微風輕輕吹拂你臉龐,黑黑藍藍靜靜的躺在,謎樣的大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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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我發現,自己已經失去那雙「看星星的眼睛」了,向晚抬頭,看到的都只有天際孤伶伶的金星而已,夏季星座一個也見不著。每天頭暈的眼冒金星,到底是中暑?暈車?腦瘤?還是怎樣啊。好懷念抬頭仰望星星,晚風吹拂的深夜。


組長今天在華視那邊,所以整組人上班都上的超歡樂輕鬆。可惜,因為國際兒童影展的周邊活動「小導演大夢想」工作坊正在敝公司A棟舉行,所以辦公室空了大半,包括名社會學家的女兒W也在那邊;吃外送午餐時,都沒人可以陪我玩,跟三十歲代軍團始終沒辦法真正的熟起來,我對一群講悄悄話的女生已經很沒輒了,何況是一群熟女,話題也沾不上邊。

三十歲代的話題?當然是買股票、結婚、生子、買車子買房子這種,我完全插不上嘴的話題。
(其實,很久以前開始我的夢想就是二十六歲結婚,二十八歲生小寶寶。現在還是好想趕上這個進度喔。)



在樓下的圖書館晃晃,圖書館雖然書很少,但以前學校不容易借到的傳播、社會學書籍倒還是有幾本,雜誌很多。而且除了策發部,也沒人會來借。圖書館還有咖啡機。上班以後發現,同事們都好愛「喝杯咖啡」哦。

真是個安逸無比的電視台。(噓)在商業新聞台打過工以後,再來這,我都錯亂了,到底電視台該像是什麼樣子?到底哪樣的工作步調才是正常的呢?

星期三向P打聽到八卦,是有關C與P新聞部合併又決裂的事情,我想她會過來應該也是有難言之隱的苦衷,P雖然是管中祥的大學同學(年輕貌美到看不出來),卻明顯跟我一樣,被排除在三十歲代軍團之外,也不想積極融入,應該是有原因的吧。話說回來,兩處合併,果然是一個高層主管想像出來的美麗神話,實踐層面的問題,根源究竟是什麼,我也找不出個明確答案。要歸咎於台灣的廣電生態實在太畸形了嗎?但越身在其中,越迷惑:我一直在思考,到底「正常」的廣電產業是什麼?

讀了很多策發部引介有關其他先驅國家的例子,除了美國和幾個後進發展國是例外,不論是歐洲各國、日本、紐澳,公媒體的比重都在一國媒體市場的30%-50%以上,這些地方的商業台究竟如何生存呢?公媒體的運作基調也跟台灣這邊一樣嗎?

突然,很想去這些地方看看。但得到這些地方的答案又如何呢?台灣需要摸索出什麼樣的模式呢?我們一直學其他國家,不一定能完整複製該文化脈絡啊。(看教改就知道了)




正經文結束。雖然我已經來了許久,但大約是穿著很大學生,(哎,電視台就是這樣啊,大家的年齡和穿著都撲朔迷離),因此今天在跟三十歲代軍團要拿東西時,部裡的L導演竟然很自然的叫出:「小妹妹(招手),在這裡……」三十歲代,立刻群情譁然:「竟然叫人家妹妹,人家有名字的啊…瓜拉瓜拉…」(默)

其實我來去各部門,也常常被誤以為是工讀生,等到七月開始,也常被以為是實習生,甚至連實習生都以為我是實習生。可能我實在沒學到「工作公事公辦的客套自動化」。算了,我也沒有很討厭這樣的誤會;裝小、低調是在電視台安全生存的不二法門,哈哈。

下午一直擔任空無一人部門內接電話的總機,原來是組長把客服專線改成我的分機了。跟工讀生F聊天,以前在商業台打工時,超害怕電話響起(抖),一響全身神經都揪起來了,因為打來的準沒好事,主管C還要求要隨身帶著手機和無線話機(抖)。「喂,地方﹗」這個標準應答,曾經讓我連自己的手機都這樣接。(囧)





提早一點點下班,在門口的階梯認識了一個新朋友,手腳很快的小野貓。在這麼遠的邊疆蘇武牧羊,我都沒朋友了,於是坐下來跟她說說話。嗯,也實在不好意思勞煩朋友跑到這麼遠的地方來。如同J說,朋友的好意放著溫暖就好,真的很難開口索求。

公車經過河畔,遠遠彼方的101好漂亮。台灣有點妙,河畔的兩岸往往不是市鎮的精華地帶,不像歐洲,河邊常築滿最美(最高價?)的建物。大概是河床改道太頻繁,水患太危險了。

從前,我從不用有距離感的形容詞來形容台北一零一。因為她就在我上學的路上,我看著她從圍起鐵籬圍牆開始,從她打地基開始看著她誕生。跨年時,可以十五分鐘徒步去看煙火,再徒步回家,她的周邊充滿了無憂的回憶。現在,卻覺得她有點遙遠。


和另一個房東約看房子。在靜巷中的住宅區,空空如也的房子有點陰森晦暗,室友都不在;價格很OK,附的東西也應有盡有,交通方便,但可能是太靜了,有點怪怪的。對面有家年輕人自營的改裝機車行。
房東先生很年輕,帥氣高挑,一直問說要不要順道開車載我回家。這次我學乖了,沒有上車(笑)如果上車,一定會被一大堆朋友罵…,這次不能再被罵了。雖然我覺得房東先生西裝畢挺,親切好心,我想是個好人沒錯。

索性從昆陽站旁走路回家。一個人走這段路,感覺很長哪,走到腳暖呼呼的。努力想像自己是在歐洲入夜的市街漫步,然而,台灣的空氣污染還是…很故鄉。

路上的黃金大狗狗很可憐,被關在騎樓的小籠子裡,迴旋不簡單,眼神露出一種強烈的悲哀和委靡。
我跟他的主人講了,但主人的表情有點欠揍。動保法的執法人員去哪了?

2007年7月12日 星期四

昏眩撩亂

工作再差不多一週就滿一個月了。

實際上的心理量度,感覺遠比這樣更久,可能是因為五月底我就開始來PT工作,而且都接觸正式的工作內容,所以不論是業務的瞭解程度、或者疲憊程度都感覺滿一個月了。

今天早上,出門前沒辦法跟我媽把存簿跟提款卡要回來。接著,上班一開始,我就當著主管的面犯了一個工作上的致命大錯。非常慘。尤其是大家當著大家的面。(程度是沒有比某人把總編輯的私人電腦弄丟更慘啦。)不過還是個慘。

接著部內會議開完,在另一棟的主控那邊領帶子出來轉檔,想說反正正常狀態也沒人找我,就沒帶手機離開辦公室。哪知道,我媽竟然也不先聯絡的就跑來公司了,我的天啊…我的天啊…。這裡不是我就讀的國小國中高中大學啊,這裡是我工作領薪水的公司啊,不是隨便可以送便當話家常「時時關心」小孩的地方啊。是否有人曾體會過這種同樣的尷尬呢?(不恰當比喻:危險心靈裡那種超愛跑到小孩就讀學校送便當、跟老師殷勤到甚至有點噁心的「打個招呼」「請多關照」「請盡量管教」的「熱心」媽媽。站在一旁的小孩是有多尷尬啊。這是我和我妹從小到大的惡夢,念高中時教務處會接電話接到認得家長的聲音,念大學時註冊組的阿姨還會當著我的面說「妳看看妳媽多關心妳」。)不恰當的關心是很大的壓力,尤其是旁人的「感動」更是一種壓力?

極度不在脈絡裡的舉措,讓正忙的都快昏倒的我,竟然還得知這個情況,同事和主管一看到我回部門就大叫「妳終於回來了」,天啊…,旁人看是感覺到一股「所謂的感人的母女情深」,有人能體會我的處境嗎?

其實我真的想寫一些比較開心的事情的。(深深歉意)

反正今天就這樣一直忙到了七點多下班,連美麗的夕照,我都來不及去貼在窗戶旁看一眼,只能任憑她輕輕翻過我桌上擺著,貼滿了「工作紀錄」黃色小便利貼的銀色小相框。又下山去了。

每次到了下午頭暈會開始,夜晚就強烈襲擊。夏季的夜晚天很亮,灰雲的浮水印淡淡投在藍色天幕上。最近膝蓋舊傷常復發,為減少下坡路的負擔,走了昨天狼狽哭泣的小路。

在昆陽站隨便吃了yoshinoya,懷念的座位,接著自己開始看了第一個租屋的房子。

房子交通極方便,就在昆陽站的「隔壁」,窗戶一打開就可以看到昆陽站內,生活機能很好,店家眾多,房東是溫和熱心的媽媽,租金不貴,房間朝向東面不會西曬,雖然小了點,但什麼都包了,而且有窗簾、洗烘衣和煮食都方便,該有的都有,室友也單純。唯一的大缺點,就是,凌晨四點到深夜十二點,都有平交道和火車聲作伴。(默)

其實,轉三次車、爬上山,很辛苦。


唯一開心的,是晚上回家時碰到牽著狗狗出來散步的國小老同學C。C從小就是個面孔漂亮的帥哥,長大成年後更是不得了,牽著他的愛犬,金黃迷你長毛臘腸,簡直可以去拍宣傳照了。事實也是,C想要當模特兒出道,不知道之後狀況怎麼樣呢?
認識也有十七年了,雖然人生境遇差很多很多;畢業後的我們,分別走了不同的路,他說自己不是會唸書的料,所以高一就開始工作,至今已經在社會打滾七年餘了(我才剛剛開始!),但最近工作的很累想休息…女朋友交往兩年多,「妳也看過的,就那個啊,現在快25歲,是該開始存錢準備結婚了…」「但她爸媽不看好我,說工作還不穩定…」「你們公司我知道在哪裡哦,我有去送過外送…」「在山上嘛…」

我看著他依舊俊秀無比的臉龐、與童年時一模樣美麗的漆黑雙眸、挺拔壯碩的身材,社區水銀燈下,逗弄著小狗狗,忽然覺得精神恍惚:這個話題我以為是辦公室裡三十歲代熟女軍團專屬的話題……狗狗金色的長毛在水銀燈下反射著溫柔的光澤,他穿著脫鞋…投下了比我大許多的黑色影子。以前,我記得我還比他高一點點的。他都坐在國小教室的第一排第二排…有一雙迷人深邃的眼睛;他不喜歡寫功課,常常是班上被老師體罰的名單,被留校罰寫……,但是他並不是壞孩子,我知道的,他一直很善良活潑…他只是坐不住念不下去,不想算數學…我還記得哪次那雙發著光的清澈眼睛含著淚水,因為老師誣賴他,弔詭的是他的名字正是明星高中的名字…

「那妳呢?男朋友?還是那一個嗎?」「喔,不是了。」我回神。他還記得上次我們見面時,他問候我的前男友的話題,我都忘了。原來我們超過一年沒遇見了,他反而還記得呢。

「所以妳要先工作存錢哦…」「我覺得有機會還是出國念比較好。如果我也是會唸書的人的話啦,真的。現在就覺得很有限啊,而且台灣現在經濟也沒有以前好了……」

「什麼都在漲…就是薪水不漲…」他自顧自的繼續說著,那隻小狗狗不知嗅到路旁的什麼,狂咳起來。

山腳下的社區很涼爽,靜謐,青蛙和夏季鳴伶清脆大聲地響著。



回到家頭好暈。
家裡二人正在看淒涼中帶有溫馨的《一公升的眼淚》。我頭好暈。明天要上班。

2007年7月11日 星期三

償淚

今天晚上下班時,身上只剩下二十五元。

存簿和提款卡被我媽拿走了,昨夜一鬧,根本不能╱不想回家吃飯,下班已經快八點,想要看的房子已經被租走,打電話給朋友也剛好……,連車錢都快要不夠了……。

悲從中來,在公司後門的暗處,忍不住狠狠涕淚縱橫了一場。夜晚散步的狗狗和飼主大概被我突如其來的淚光閃閃嚇到了吧。無聲地掉了許久的眼淚,在陌生路巷中漫無目的的晃蕩,不知道是壓力,或者怎麼了,這幾天一整日都有很嚴重的暈眩,今天還差點在電梯裡摔倒,路上行人的輪廓都變得好模糊,每一步踏出,都得費力的保持平衡。幸好沒有被車子撞。

工作的狀態一直不算很好,失戀是無法忽視的持續反覆蹂躪的傷口,我覺得一切,好糟。好糟。
好不快樂,鬱悶寡歡。學會在公司偽裝著精神奕奕的代價,就是總有失神的時候。


謝謝P,雖然妳不在台北,我本來想去找妳的。謝謝A,我知道妳會掛念我。
謝謝W,讓我知道剛開始每天都想辭職的不只是我;雖然沒有很及時,但妳也曾經一失戀,就立即跌進工作漩渦,輕描淡寫遙遙相望的同病相憐,就像碗熱熱的濃湯熨著我,還是很窩心;謝謝妳告訴我妳那邊的工作情報和問題,為我分析現在的情況,聽我訴苦,教我思考之後的安排。我會努力的,希望能早日擺脫現在的困境。


終究沒有發出那種求援,我想如果那樣子,我的模樣一定很卑微。
現在開始學習,軟弱只給珍惜。

希望別再評論我和我媽的事,也別再勸說「也沒剩幾年、幹嘛要離開家不好好跟媽媽相處」這麼輕易的話了。問題早已存在了十年之久,沈痾累積忍耐到今日終於爆發,這並非毫無理由。與其得到自己的朋友不理解其中理由的規勸,寧可得到體諒的沈默。或者,一個簡便貼上「不孝」的標籤。

2007年7月8日 星期日

討厭的

有時候只不過是很想要一件小東西。
全世界大部分的人都有,視之尋常,偏偏自己就是沒有。


明擺著會珍惜,但就是得不到。很討厭。
I家的狗狗不悅的臉訴說了那種心情。

2007年7月6日 星期五

親愛的

當假設旅行與睡眠會帶來解放,
都成為不得不面對回憶的框架時。

才是真正的無所遁逃哦。


2007年7月5日 星期四

簡單‧生活

現在真的好懷念,好懷念以前簡單的日子。
雖然疏離但是氣候總是很溫暖,
偶爾降臨如鮫人泣珠般的珍貴愛情。

就養育植物來說恰恰足夠了。


其實現在的日子更簡單。

九點十分出門,買早餐,等固定的車,十點到公司。
晚上七點五十分搭固定的車,走固定的路,回家時固定八點四十分。
每天回家吃飯,看連續劇,看兩集卡通,睡覺。

我的人生二十三年,只有高三用這種方式過。其餘天天都是驚濤駭浪的。

變得規律簡單的生活,卻莫名其妙很難受。空氣變稀薄了,也變寒冷了。


以前很愛聽的一首歌,裡面有句歌詞:「生活,生活,會快樂也會寂寞」,最近常會不由自主的哼起來。但其他句就不貼了,貼了觸景傷情。

今天天殺的閃光不斷的《簡愛》終於完結篇了。但很不幸,日劇流星花園以及一公升的眼淚都還在播首播,雖然我早就已經看過,還是忍不住流連駐足。一公升的眼淚是去年農曆新年一口氣看完的,快哭瞎了(笑)

更不幸的是,交響情人夢這之前掀起狂潮的日劇也要在七月首播了。為什麼最近老播一些讓人瞎眼的片呢。

2007年7月4日 星期三

無塵室外





早上上班時碰到大學後期點頭之交的L,我非常驚喜。撥開一群紛紛停駐與開拔、漠異抑鬱的薪水袋,我從沒發現,學生身分末尾的笑容如此清爽。

簡短趁游魚般的公車還沒接走L之前,強盜般的兵單還沒擄走L之前和他聊了數分鐘。

我們瞇緊了雙眼,以上下交錯的視線相待,在這個非常燦爛到討厭的,足堪稱為耀眼的朝陽。

─每日早晨,九點十分出門,我與薪水袋們分享這共同擁有五十分鐘的仰光,然後獨自踽踽在夜裡無邊的月色當中─以前還在學校時,我總在情緒上非常嚮往清晨與晌午。現在,週而復始、一日覆過一日的晨光,卻在自己的生活作息中,失去任何迷人的意義;抽掉每日當中時序細微的變換:下午四點泛橙黃光澤的建築物反射,晚上六點華燈初上,深夜三點凝黑的墨色;上下班的天光,就只成為某種破碎的片段、萎枯的底片。


不過,上星期五,同事的閒談中我才發現,在適當的天氣時,辦公室一隅也能見到另一種,畫框式的夕陽。                                            


2007年7月3日 星期二

簡單愛

不過零社交、純生產的單純生活裡,總能找到一些自娛的快樂。

最近的新歡,日本趨勢劇暫時退場(不過,彩雲國物語和櫻蘭高校的確霸佔了我睡前那一段不清醒的耳鬢廝磨),取代的是公視九點播的夏日劇展,再加上十點的ARTE特別節目。

昨天夏日劇展開始播出《簡愛》,英國BBC拍攝2007年最新迷你影集,短小精巧,雖然劇情途中一度讓我覺得很像驚悚鬼片,但男主角實在太帥了!(完全沒有邏輯的前後文)英國男星Toby Stephens演出的羅徹斯特先生,老是讓我想到之前飾演傲慢與偏見的達西先生,同樣都具有英國紳士風度的溫柔和男人味,然後和女主角鬥嘴時,展示出恰到好處的幽默感,兩位,你們調情的演技實在令我吃飯一直嗆到耶,非得要這麼閃不可嗎?當羅徹斯特先生說,他之前被愛人劈腿,情敵還說他是英國醜八怪的時候,我真想說,你騙誰啊……

除了男女主角暗潮洶湧,其實很簡單的愛情之外,陰鬱的莊園、霧氣以及沈重神秘的事件襯托,都掌握得恰到好處。忍不住撿回以前讀過一次就懶得再看,不懂哪裡好看的書回來翻翻。

嗯,果然是娘兒們在看的小說嗎(笑)



今天最昏倒的對話:

「主人,我要暫時請假一兩個禮拜回去看舅媽。」
「好。」
(發薪水)(討價還價)→被帥哥一邊調情一邊放閃光的演起來,比小說的對話可愛一百倍!

「簡愛,現在教教我禮儀。要向人告別該怎麼措辭才好?」
「主人,你可以說farewell,或者任何你想說的話。」

「簡愛,我…我想說,…」
(我屏氣凝神,你要說什麼來告別?)




「Don`t go, Jane.」

(/‵Д′)/~ ╧╧ 可以這樣閃了又閃,閃了又閃的嗎?!

攥緊

這一兩屆畢業後就開始工作的同齡好像真的不多。
現在工作最大的感想就是,除非根本不適合出社會工作,或者要走研發,否則如何地交換、延畢、念研究所,終究還是得好好面對工作。
因為出社會的邏輯和遊戲規則,實在不是學校(台灣或國外)可修到的學分。
修過這個「社會學分」,要再唸書,目標和動力都會比原來更強。
要求工作經驗的國外名校絕對是有道理的。

應該說,先看盡了現實再學適切的東西,去成就夢想,才是實實在在真的握在手裡。
比方,牢牢記住壓榨自己耐心、浪費自己的能力於無謂之處的機車主管;比方,那些讓給了實習生的空間,明明有能力卻沒有發聲資格的悲哀;比方,除了雜務、無窮無盡的報告排版,任何想靠近工作核心的努力舉動都枉然。

迷信學歷,是多麼愚蠢以及社會現實啊。

為了自己,狠狠記住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