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3月2日 星期一

盼你早歸

昨晚吧,揣測時間點落在我與友人L的朋友群聚會時,收到一封簡訊。接著又收到一串。當然,最後我真正看到的時間是凌晨兩點二十分;疲憊到幾乎睜不開眼睛,腦子無法運轉,但我還是回了電話。響著許久沒有接,我既害怕你睡了吵醒你,又猜測你是刻意不接起,最後在語音信箱裡留言。


因為用了快五年而變得非常衰老的手機,怎麼充電都經常撐不了一整天,總揀著它佬兒心情爽快的時機自動關機,接著無論誰都難找我。其實我聽過許多朋友抱怨,也不是沒想過要換,我很喜歡新科技,會羨慕朋友使用的Sony Ericsson機型漂亮、iPhone功能迷人,但內心翻騰一秒鐘,總難以開口請它老人家卸甲歸田。儘管使用習慣無比粗心大意,扔置、摔著,外表斑白,它脾氣有時固執,但我始終耐住留著它。



我沒有及時回覆,對不起,但看到後來那串內容,真的心裡感到委屈又受傷。你知道,我從來,都沒有那樣想過。

Q,算算我們快七年不見了,認識已經進入第十年,時間真的好快好快。中間發生過激烈爭執、不愉快後,一切似乎都毀掉了。中學時我脾氣很衝,受不住某些時候你片面的評論,我害怕諷刺和誤解,努力保護自己,我們吵過很銳利的架,但我記得我很努力想好好地挽回過;然而不知是過去的哪一寸時刻後,我感到很悲觀,好像,不管再怎麼坦露出柔軟誠實的弱點,你對我都永遠不可能回歸穩定常溫的態度了。是否,我再做任何事,都枉然了呢。

你對我忽燙忽冰的無常態度,常常令我慌張;因為過去許久時間都冰封的互動,突然澆下一桶滾水,你急急往前,希望得到我同樣熱情的回應,我當下難以適應又困惑,而不知哪一刻,超過了你心中閾值的某一點,你又恢復更冰寒讓我害怕的劍刃。最後,我只能閃躲到遠處。

曾經在內心裡極端不平,我不知道你為何對另一個老友S十分寬容,永遠的正向回應,你並不會拿對我的武器擲向她,但你卻經常主動來刺我,而我也很不爭氣的總是無法沉默。這兩相落差之明顯,是幼稚時會大喊「偏心」的程度。我幾乎比S還早認識你,你對S的善意和對我的極端,卻讓我非常困惑;S很溫柔沒錯,但某些時候在我看來,S同你的回應甚至帶著少許敷衍的質素。好吧,或許我知道答案,中學時的我在你心中太過不加修飾,太過刺眼;而S是無害。這是我猜測的答案。

稍微翻了對話紀錄,2007年6月夏日的某一天,畢業典禮前夕,我們真的曾初衷誠懇善意地聊過,當時你說──你覺得無法像我一樣,你想要成為很多美好事物的代稱,只有春天;你說非常羨幕又忌妒我;你說對我的情感很複雜,極端的兩邊;你說我像一直敲擊鎖上的東西的槌子;最後你說你哭了,但你說跟我說話真的很開心。接著你說了你的畢業設計,以及評論我感情的煩惱。

現在回憶,那好像是近幾年來極少數平靜而坦率赤裸的對話。其實那次我也哭了,我想我不用再害怕一段友誼忽燙忽冰;直到現在,你那個畢業設計的檔案我都還留著;或許當時不那麼理解,但時隔一年半之後,我現在知道,當時你對我感情的評論,真的顯示你非常了解我,如果大學時期的我能聽進去就好了。

那時我以為,我終於能不再害怕一個非常了解我的老朋友,我以為,今後不會再像過去一樣,以溫和回暖的對話開始,以血刃傷害性對話結束;之前,我看到你在我荒廢的個人板上推文,說「盼你早歸」,覺得好溫馨,我以為人消失久了,總有一天會被忘記。現在的我已經不是以前那樣了,不是只有春天、無憂無慮、充滿力量和希望,覺得任何事只要我全力以赴就可以美好實現了。刺眼?Q,你知道嗎,我已經不是那樣了,無論你相不相信,我已經變了,而且再也回不了過去,現在的我有四季,而我也不天真了。

你知道嗎,我從來沒有真正告訴自己,我不要再在乎你。我從來沒有那樣想過,我更沒有認為一個人應該怎麼樣;然而,你如你所說的很了解我,因為至少,你知道什麼話說出來對我有致命性的效果,讓我總是接到你首先拋給我的暖暖包,然後突然被痛醒;但你也或許不全了解現在的我,因為現在的我比以前更脆弱百倍。十年是否一去不返?

我還是抱著期待的,兩個15歲孩子剛認識時,好像曾經說過很多話。而這篇文章越寫越長,詞藻越來越無力修飾,掉下的眼淚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