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6月19日 星期二

最終回

2006年有一部日劇始終沒有看到完結篇。

在德國慕尼黑市的市中心,我忙著看自己的戀情和人生全心展開。那部日劇,原本在旅歐的過程當中,被有一搭沒一搭的當作旅行無聊時的消遣品,以排解歐洲晚間什麼也沒得娛樂的夜貓生活;更精彩的總是自己的愛情慢舞,自己的夢想,旅程中,看到最後半個小時,如同主題曲的吟唱,我沈沈地陷入幸福夢境裡,再也沒有醒來。


流れ星 見つけた
「うれしい」「うれしいね」
またひとつ 奇跡が

時隔一年,我醒來了,今天終於看完了它。繞了一圈,又回到一年前的原點。
這部緩慢療癒系的日劇,現在卻留下深深的疼痛感。

「即使分開了也不代表結束,一定一定會繼續下去的吧。」真的是這樣嗎?



涙や弱さや素顏なんて この街じゃ
誰にも見せちゃいけないって 思ってた

隠さなきゃ笑顔にはなれない痛みも
忘れなきゃ前には進めない哀しみも 抱いて

蕁麻疹

這次蔓延的蕁麻疹並不只癢,是非常刺痛,灼熱,像整個背即將燃燒的感覺。

喝完酒以後,吐出來以前,心律不整,有種莫名亢奮的快感。臉色潮紅,在迷幻裡,想像自己全身都發燙著火了,恍惚中數著自己高速俯衝的心跳,飛機失事的夢隔了一層紗,我像嘲諷似的看著自己的生活墜毀。


嘔吐完才醒來,醒來才失望地發現,自己哪裡也沒有去,只是發了一身蕁麻疹而已。

麻醉

原來,不是想喝醉,就可以理所當然地喝到醉的。

昨天深夜裡跪在潔淨白色的馬桶邊,我昏沈地發現這件事,因而感到極端痛苦。原本以為「醉」這種能力是最起碼的東西,現在才知道並不是這樣的。充其量只能達到「麻」的程度,酒就通通被我嘔了出來。我連感覺到醉都來不及,更別提醉生夢了。

吐出來的就像心裡嘩啦嘩啦通通倒塌的積木一般,又像是拿出一把刨子狠狠地,一刀一刀,刨著薄薄溫暖的胃壁。一次一次喝著酒,然後一次一次嘔吐,好像被說「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似的,獨自嘔吐。

時間真的會像馬桶漩渦狀的水,把一切都帶走嗎?非常厭惡這一切啊,也非常厭惡這樣子的自己,但是,卻越掙扎越被縛住手腳,無法逃脫。乾脆傷害自己好了,既然根本沒辦法好好合於常規的在這個混亂中保持冷靜的話。說著什麼妳要照顧身體啊的,難道不知道嗎,最討厭的,不是表面假象的東西,而是眼前的一切,包括這個身體啊。

敷衍著和平之類的事情已經破裂掉了,根本沒有所謂本來想像的「順其自然」發展著。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決定了現在這個必然的結果?什麼都逃不過冷漠與互戕,原來彼此還是很相似的啊,始終就是這麼相似的嗎,好不協調的異感啊。難道現在也同樣在這所牢籠中掙扎嗎?不,再怎麼樣,我想只有我困在這裡吧。彼此奪取掉對方的東西已經憑空消失了,已經不存在了,存在的只有在我面前,那個細長頸子的百分十八水果酒空瓶陪著我而已。

要到什麼時候,我才能真正被酒迷醉呢?不要再赤紅著臉嘔吐了,我想要合情合理的醉倒,進入虛幻模糊的世界裡,難道不行嗎?這是一個悲切又認真的願望啊。

究竟要走到什麼地方才行呢。


全身快被惡魔般的蕁麻疹淹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