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6月19日 星期二

麻醉

原來,不是想喝醉,就可以理所當然地喝到醉的。

昨天深夜裡跪在潔淨白色的馬桶邊,我昏沈地發現這件事,因而感到極端痛苦。原本以為「醉」這種能力是最起碼的東西,現在才知道並不是這樣的。充其量只能達到「麻」的程度,酒就通通被我嘔了出來。我連感覺到醉都來不及,更別提醉生夢了。

吐出來的就像心裡嘩啦嘩啦通通倒塌的積木一般,又像是拿出一把刨子狠狠地,一刀一刀,刨著薄薄溫暖的胃壁。一次一次喝著酒,然後一次一次嘔吐,好像被說「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似的,獨自嘔吐。

時間真的會像馬桶漩渦狀的水,把一切都帶走嗎?非常厭惡這一切啊,也非常厭惡這樣子的自己,但是,卻越掙扎越被縛住手腳,無法逃脫。乾脆傷害自己好了,既然根本沒辦法好好合於常規的在這個混亂中保持冷靜的話。說著什麼妳要照顧身體啊的,難道不知道嗎,最討厭的,不是表面假象的東西,而是眼前的一切,包括這個身體啊。

敷衍著和平之類的事情已經破裂掉了,根本沒有所謂本來想像的「順其自然」發展著。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決定了現在這個必然的結果?什麼都逃不過冷漠與互戕,原來彼此還是很相似的啊,始終就是這麼相似的嗎,好不協調的異感啊。難道現在也同樣在這所牢籠中掙扎嗎?不,再怎麼樣,我想只有我困在這裡吧。彼此奪取掉對方的東西已經憑空消失了,已經不存在了,存在的只有在我面前,那個細長頸子的百分十八水果酒空瓶陪著我而已。

要到什麼時候,我才能真正被酒迷醉呢?不要再赤紅著臉嘔吐了,我想要合情合理的醉倒,進入虛幻模糊的世界裡,難道不行嗎?這是一個悲切又認真的願望啊。

究竟要走到什麼地方才行呢。


全身快被惡魔般的蕁麻疹淹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