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7月12日 星期四

昏眩撩亂

工作再差不多一週就滿一個月了。

實際上的心理量度,感覺遠比這樣更久,可能是因為五月底我就開始來PT工作,而且都接觸正式的工作內容,所以不論是業務的瞭解程度、或者疲憊程度都感覺滿一個月了。

今天早上,出門前沒辦法跟我媽把存簿跟提款卡要回來。接著,上班一開始,我就當著主管的面犯了一個工作上的致命大錯。非常慘。尤其是大家當著大家的面。(程度是沒有比某人把總編輯的私人電腦弄丟更慘啦。)不過還是個慘。

接著部內會議開完,在另一棟的主控那邊領帶子出來轉檔,想說反正正常狀態也沒人找我,就沒帶手機離開辦公室。哪知道,我媽竟然也不先聯絡的就跑來公司了,我的天啊…我的天啊…。這裡不是我就讀的國小國中高中大學啊,這裡是我工作領薪水的公司啊,不是隨便可以送便當話家常「時時關心」小孩的地方啊。是否有人曾體會過這種同樣的尷尬呢?(不恰當比喻:危險心靈裡那種超愛跑到小孩就讀學校送便當、跟老師殷勤到甚至有點噁心的「打個招呼」「請多關照」「請盡量管教」的「熱心」媽媽。站在一旁的小孩是有多尷尬啊。這是我和我妹從小到大的惡夢,念高中時教務處會接電話接到認得家長的聲音,念大學時註冊組的阿姨還會當著我的面說「妳看看妳媽多關心妳」。)不恰當的關心是很大的壓力,尤其是旁人的「感動」更是一種壓力?

極度不在脈絡裡的舉措,讓正忙的都快昏倒的我,竟然還得知這個情況,同事和主管一看到我回部門就大叫「妳終於回來了」,天啊…,旁人看是感覺到一股「所謂的感人的母女情深」,有人能體會我的處境嗎?

其實我真的想寫一些比較開心的事情的。(深深歉意)

反正今天就這樣一直忙到了七點多下班,連美麗的夕照,我都來不及去貼在窗戶旁看一眼,只能任憑她輕輕翻過我桌上擺著,貼滿了「工作紀錄」黃色小便利貼的銀色小相框。又下山去了。

每次到了下午頭暈會開始,夜晚就強烈襲擊。夏季的夜晚天很亮,灰雲的浮水印淡淡投在藍色天幕上。最近膝蓋舊傷常復發,為減少下坡路的負擔,走了昨天狼狽哭泣的小路。

在昆陽站隨便吃了yoshinoya,懷念的座位,接著自己開始看了第一個租屋的房子。

房子交通極方便,就在昆陽站的「隔壁」,窗戶一打開就可以看到昆陽站內,生活機能很好,店家眾多,房東是溫和熱心的媽媽,租金不貴,房間朝向東面不會西曬,雖然小了點,但什麼都包了,而且有窗簾、洗烘衣和煮食都方便,該有的都有,室友也單純。唯一的大缺點,就是,凌晨四點到深夜十二點,都有平交道和火車聲作伴。(默)

其實,轉三次車、爬上山,很辛苦。


唯一開心的,是晚上回家時碰到牽著狗狗出來散步的國小老同學C。C從小就是個面孔漂亮的帥哥,長大成年後更是不得了,牽著他的愛犬,金黃迷你長毛臘腸,簡直可以去拍宣傳照了。事實也是,C想要當模特兒出道,不知道之後狀況怎麼樣呢?
認識也有十七年了,雖然人生境遇差很多很多;畢業後的我們,分別走了不同的路,他說自己不是會唸書的料,所以高一就開始工作,至今已經在社會打滾七年餘了(我才剛剛開始!),但最近工作的很累想休息…女朋友交往兩年多,「妳也看過的,就那個啊,現在快25歲,是該開始存錢準備結婚了…」「但她爸媽不看好我,說工作還不穩定…」「你們公司我知道在哪裡哦,我有去送過外送…」「在山上嘛…」

我看著他依舊俊秀無比的臉龐、與童年時一模樣美麗的漆黑雙眸、挺拔壯碩的身材,社區水銀燈下,逗弄著小狗狗,忽然覺得精神恍惚:這個話題我以為是辦公室裡三十歲代熟女軍團專屬的話題……狗狗金色的長毛在水銀燈下反射著溫柔的光澤,他穿著脫鞋…投下了比我大許多的黑色影子。以前,我記得我還比他高一點點的。他都坐在國小教室的第一排第二排…有一雙迷人深邃的眼睛;他不喜歡寫功課,常常是班上被老師體罰的名單,被留校罰寫……,但是他並不是壞孩子,我知道的,他一直很善良活潑…他只是坐不住念不下去,不想算數學…我還記得哪次那雙發著光的清澈眼睛含著淚水,因為老師誣賴他,弔詭的是他的名字正是明星高中的名字…

「那妳呢?男朋友?還是那一個嗎?」「喔,不是了。」我回神。他還記得上次我們見面時,他問候我的前男友的話題,我都忘了。原來我們超過一年沒遇見了,他反而還記得呢。

「所以妳要先工作存錢哦…」「我覺得有機會還是出國念比較好。如果我也是會唸書的人的話啦,真的。現在就覺得很有限啊,而且台灣現在經濟也沒有以前好了……」

「什麼都在漲…就是薪水不漲…」他自顧自的繼續說著,那隻小狗狗不知嗅到路旁的什麼,狂咳起來。

山腳下的社區很涼爽,靜謐,青蛙和夏季鳴伶清脆大聲地響著。



回到家頭好暈。
家裡二人正在看淒涼中帶有溫馨的《一公升的眼淚》。我頭好暈。明天要上班。